本片的风格属于超现实的幻想喜剧,没有明确的时空背景,只知道故事中人因经济萧条,以吃人肉维生开肉店的屠夫拥有一栋房子,里面住了几户怪里怪气的“自已人”,他们都希望吃到别人身上切下来的鲜肉,若没有新鲜“货源”的话,,他们宁愿牺牲自已人也在所不惜。前马戏班小丑路易本是他们的囊中物,不料屠夫的女儿爱上了他,并助他逃过一劫。全片剧情发展天马行空,不太讲求逻辑性,但却特别重视诡异气氛的酝酿,好些逗笑片段拍得极具神采,像随着电视上播出的音乐测试弹簧床的一段。导演用平行剪接蒙太奇将屠夫做爱时的弹簧床响声、女儿拉提琴声、主妇拍打地毡声和路易油漆天花板声等组接在一起,制造出令人捧腹的效果。可惜影片下半部关于地下党徒的情节,拍得颇为凌乱,只好靠一埸大水灾来制造动作性的喜剧高潮。末世狂想 转眼已是公元2003年,正是岁末年初之际,两年前的此时,媒体上关于世纪末的话题仍是铺天盖地。这个伴随着西历纪元而来的末世概念,对国人本来无甚意义,但说得多了,倒也煞有介事,记得当时街巷中不仅有许多神秘的传闻,似乎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令人惶恐的末世气味。可是世纪末究竟是怎么回事,没有基督教传统和文化想象的中国人,其实也不明究里,毕竟隔着远比一个大洋远的文化距离,说来说去,只是拾西方人的牙慧而已,心理上恐怕也不会真把某个年份当回事。六道轮回,循环往复,哪一年不是一样的苦海沉浮,反正是一样的苦,心早已疲怠了,最多为超生多想想地狱道、修罗道罢了,谁当真会去管什么西方人的世纪末灾难是怎样的一幅恐怖图景。就这样,两年后的今天,等我不期然遇见了两个西人的末世想象形诸于影像的东西,牵强地想到了些关于末世拯救的意思,悚然一惊,原来常怀这样的末世之恐,是有助于人自省并懂得爱和珍惜的。 这两个想象,就是上世纪末的两部电影,法国人的《熟食店》和德国人的《图瓦卢》。我机缘凑巧,在两个晚上一前一后看了它们,还巧的是,它们不仅有相似的风格、意旨,也有相似的译名:《黑店狂想曲》和《浮世狂想曲》。想象狂放,有趣疯狂,翻译难得地恰切。 两个故事的发生背景、时间均语焉不详,这倒正合人们的心理预期:末世悄悄逼近,谁也不知它在哪个时辰、哪个地方就会像一片乌鸦云阵突然降临,当你意识到的时候,已是如影随形,甩也甩不掉。 熟食店大概位于城乡结合部的一栋公寓楼的一层,店主兼屠夫强悍有力、生气勃勃,楼上的住户脸色阴沉、目光闪烁而犀利,彼此似乎保守着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。外面的世界死气沉沉,粮食严重馈乏,实行严格的配给制,有的人已经不堪忍受,转到地下像老鼠一样地生活,报纸上称他们为恐怖的洞穴人。楼上的住户还算幸运,他们靠救世主般的屠夫和他经营有方的熟食店,还可以勉强果腹。随着马戏团小丑路易斯的入住,以及屠夫的女儿茱莉和他相爱,秘密渐渐从漫天的浓雾中显露出狰狞面目:公寓里的住户之所以相安无事,活到今天,全是因为靠宰杀外来的无辜者,吃他们的肉才熬了过来。现在,路易斯成了下一个可怜的待宰羔羊,被爱情唤醒的茱莉决心不顾一切地保护他…… 故事和主题其实不算新鲜:爱的力量终将救人于罪。吸引人的是它讲述的方法和天马行空的想象力,而怪诞的想象又建立在黑色现实的基础之上:一边是荒唐可笑的细节,比如音乐的节奏、编织的节奏、粉刷的节奏和做爱时身体抽搐的节奏奇妙地共鸣共谐,有自杀强迫症的女人费尽心思设计机关却总也死不了,由于被残酷放大的人性黑暗和阴郁诡异的氛围及夸张表演、变形镜头的反差所形成的张力,使电影在表现严肃主题的程中始终不乏黑色喜剧的色彩。一边是当代社会充满寓意的荒诞人生,看似黑白分明,实际价值倒置,一片荒芜。城里的人无法生活,千方百计逃离,状如避难所的熟食店却是货真价食的吃人黑店;表面上公寓里的人相亲相爱、彬彬有礼,紧要关头则抢夺、倾轧,甚至把自己的母亲推上砧板;地面上的人视洞穴人为寇仇、强盗,反而是他们肯为救素不相识的地面人牺牲性命;整个公寓里最弱小又最善良的两个人,一个是马戏团小丑,一个是天生弱视的姑娘。 所有背景隐去,世界只剩一个孤岛,整栋公寓楼孤伶伶地立在永不消散的大雾里,愁云惨淡,灯光迷离,血盆大口在黑暗中张开,只待将人和血带肉生生吞下,及至吞下整个世界。 图瓦卢的故事总算让我们稍稍瞥见了外部的世界。不看倒好,尚余着一分雾里看花的想象,一看之下,除了废墟还是废墟,海里仅剩的一条船也是将沉未沉,即将没顶。说是挪亚方舟吧,那浴室已摇摇欲坠,像安东穿着充气衣服的爷爷拼命强撑着弱不禁风的身体,安东不仅要一次次动了恻隐收留那些无产无业的老人歇脚避雨,还要制造虚假的繁荣讨爷爷开心。世界早已荒芜,隆隆的雷声逼近,这一栋危楼又能苦撑多久?还好,在毁灭前一秒,安东和艾娃终于主动逃离,开动了驶向梦幻之岛图瓦卢的航船。【一句话评论】 A futuristic comic feast【幕后制作】 全片剧情发展天马行空,不太讲求逻辑性,但却特别重视诡异气氛的酝酿,好些逗笑片段拍得极具神采,比如随着电视上播出的音乐测试弹簧床的一段,导演用平行剪接蒙太奇将屠夫做爱时的弹簧床响声、女儿拉提琴声、主妇拍打地毡声和路易油漆天花板声等组接在一起,制造出令人捧腹的效果。可惜影片下半部关于地下党徒的情节,拍得颇为凌乱,只好靠一场大水灾来制造动作性的喜剧高潮。本片的某些手法沿用在同一导演十年后的《天使爱美丽》中。